洛椹

【蕉橘】记忆bug

一个失恋后记忆混乱把弟弟当做恋人的故事

（我在乱写什么，脑洞，写很烂）

————

  早上八点，连准时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他拉开窗帘，揉着睡乱的头发离开房间。

  隔壁的房间非常安静，一点也没有昨晚哭泣声不断的动静。

  做完早饭，他敲响安静到似乎根本没有人的房间，耐心等待回应。

  “吃饭了，铃。”

  “嗯……好的，我马上起。”

  女孩的声音有些哑，语气听着倒是单纯的没睡醒的感觉，听不出异样。

  连稍稍放下心，坐在餐桌前等着铃下来。

  没一会她就到了，打着哈欠还有些瞌睡，神态也正常：“早啊，连。”

  “……早。”连迟疑了一瞬。

  “怎么了，这幅反应？”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眨了眨眼，而后勾起唇角。

  “嗯……”连立刻收回视线，生怕自己让铃感到不快。他动作太快，错过了铃的笑。

  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说已经因为失恋伤心了整整一个月，昨晚还在不甘心地哭得眼睛都肿了。但是铃现在的状态倒是意外的好。看起来并不伤心，眼圈也遮住了，果然是已经放下了？

  就是恢复得太快，想到前一个月发生的事，连衷心希望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她最好是真的恢复了，这提心吊胆的一个月生活他是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连轻咳一声，试探道：“已经没事了？”

  铃下意识摸上自己的眼睛：“没事了，不过还是很明显吗？”

  “没，几乎看不出来。”

  铃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没想到昨天晚上居然会哭那么过分，直到现在都还有些难受。”

  “唔……”连看她的神色也很正常。

  “一会儿可以陪我出去买些东西吗？”铃忽然问。

  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多大人了还要人陪”，本着照顾病患的想法，连不情不愿地问：“买什么？”

  “房间里你之前送我的摆件被我不小心摔坏了，空荡荡看着感觉好奇怪，所以想买个新的。”铃有些失落，“抱歉，连。明明是你送我的礼物。”

  不对劲。

  连咬住筷子愣了几秒，牙龈处传来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

  姑且不论自己到底有没有送过什么摆件（这种只能放着看的东西他一向觉得没用从来没买过），单论铃的态度就很诡异了。

  姐弟这么多年，她哪次因为弄坏了他送的东西而这么正儿八经地道过歉？不让自己买个新的送她都算好的了。

  从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了。虽然铃这一个月因为种种原因变得不太爱说话，但和他说话还是和原来一样颐指气使的，说一句陈述句都算客气，像刚才那样征询他的意见还真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终于把脑袋弄坏了吗？

  连犹犹豫豫地做出猜想。

  似乎是把他的沉默当做不开心，铃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她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少见，加上略微红肿的眼圈更是可怜。连有些良心不安，于是打破沉默：

  “咳、陪你去也不是不行……”

  铃抬头笑起来，眼中的喜悦满溢而出，极明极亮：“真的？太好了，连！谢谢你！”

  她这么开心地道谢，反而让连感觉更不舒服了，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劲。

  铃说完就继续开开心心地吃饭，连默默注视着她，总怀疑她是不是在玩自己。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直接，铃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连：“……！！！”

  果然这几天还是得提心吊胆地生活吗。

——

  洗完碗连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被铃拉着到了附近的商业街。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连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没必要来这里吧？就在家附近随便买一个就好了嘛。”他小心翼翼地说。

  铃疑惑看他：“你忘了吗？那个摆件就是之前你陪我在这里买的，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一样的。”

  连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并没有在这里买过什么摆件。如果说是那个让铃伤心的家伙倒是很有可能。

  但看铃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不由开始怀疑自己记错了。莫非真有这回事？

  连决定先不说话，去看看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站在装饰精致的礼品店内，镜音连深觉事情大条了。

  他没来过这里，更不要说是和铃一起来买东西了。而铃惊喜地拿在手里的据说和原先那个一模一样的摆件，他并非第一次见。

  这个兔子与月亮的精巧摆件，铃曾经和自己炫耀过一次，她说，是她和那个男人一起逛街时，他买下送给她的。是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礼物。

  看见铃开心地和自己说着小摆件的每一处细节，某个时刻，连的脑海中串起了一条线，一个猜测浮现。

  此处人多，不好和铃确认自己的猜测。连拿过铃爱不释手的摆件放回原处，盯着铃疑惑不满的眼神开口：“既然原先的坏了，那就买个不一样的新的吧。毕竟再怎么一样也不是原本我送给你的那个。”

  “可那个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铃有些遗憾。

  连心底一沉。

  “那么，”他拿起放在那个摆件旁边的另一个递给铃，“就把这个当做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忘掉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吗？”

  铃眨着眼睛看着连，将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忽然一笑：“好。”

  连稍微松了口气。铃垂头看着手中的物件——是一个雪花球，里面有一座房子，不远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闭着眼睛微笑，似乎在享受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又似乎为在一起而喜悦。

  “谢谢你，连。”她捧着这个精致的礼物，肉眼可见地喜悦满足，“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连随之微笑：“你喜欢就太好了。”

  回去的路上，连冷不丁开口：“铃，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问我答怎么样？”

  铃很感兴趣：“哎？是我问什么你都会老老实实地答吗？包括你那些不愿意说的小秘密？”她露出坏笑。

  连一僵，已经想到自己会经受怎样的“拷问”了。他狠下心应：“是。同样的，你也要老老实实回答。”

  “好——”

  “那就一人问一个，交替着来吧。我先来！”赶在铃抗议之前，连抢先把问题说出了口。

  “提问：我是谁？要详细的回答，不准说完我的名字就结束。”

  铃一脸莫名：“？？哈？你问这个？”见连坚定地点头，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镜音连。我的弟弟。”

  听起来还是正常，没有把他当做别的什么。连暗暗点头，只不过头还没点完铃的补充随之而至——

  “当然了，”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还是我的恋人！”

  连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不觉得‘弟弟’和‘恋人’摆在一起有点违和吗？”

  “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啊？”铃偷笑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像失了智似的，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说：“我好心地回答你：当然不违和了。有什么不对吗？”

  连得到这个答案已经不知道该该怎么办好了，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然后道：“该你了。”铃的状况很不对劲。

  “哼哼——”铃得意一笑，“国二试胆大会那次，被吓哭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连神色一僵，咬牙切齿地挤出答案：“……是我。”

  国二的时候，两个人都参加了音乐社，和社团里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合宿时的几天，举办了一次试胆大会。连当时和另一个朋友一起行动，发生了一些他不愿回忆的事，两人都悲惨地被吓出尖叫。重叠的两道声音其中一个带着明显的哭腔。铃说那就是连，他死不承认，咬定说不是自己，嘴硬得可以。两人争论了很久，每次吵架铃都会拿这件事出来说，连态度明确——就不是他！

  现在这个游戏相当于是给了铃机会终于能够逼他承认了。连欲哭无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哎呀，哎呀。这么年，终于让你承认了呀。”铃态度猖狂。

  “好了好了下一个吧。”连捂住她的嘴。

  铃唔唔两声，连放开她。她这次的态度乖顺了一些，竟也顺着他的话问了第二个问题：“好吧好吧，这次考你一个简单的。”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在哪？”

  刚因糗事羞恼而轻松了一些的内心，因为这个问题再次沉下。

  “约会”，能用这个词，自然不是以“弟弟”而是以“恋人”身份做的事。

  “游乐园？”连试探性说，见铃表情变化，他立刻改口，“逗你的，水族馆，我记得。”

  游乐园，铃和连第一次两个人出去玩的地方。

  水族馆，铃和那个男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由此可以推出，铃并不是将他“弟弟”的身份和“恋人”弄混了，而是将“恋人”和他当做一个人，弟弟做的事是弟弟，恋人做的事情是恋人。但是现在她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当做同一个人。

  铃小声抱怨：“别故意做这种事，吓死我了。”

  态度——也变得不一样了。

  连打着哈哈：“我的错。”

  他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昨晚？”提起这个，铃的表情变得茫然，“我记得……我昨晚因为什么在哭，然后你来安慰我。奇怪，想不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了……我记得是、是……”她皱着眉头无所适从，表情茫然中透出着惶恐。

  “我记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忘的。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她低声呢喃，神色痛苦，“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忘记的啊？”

  见她如此难受，连果断打断她的思考：“算了，不要想了。”

  他直觉那应该是铃发生变化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她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总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让她感到难受。

  “嗯……”铃轻轻应声，一把搂住连。

  “诶？”连不自在地扭动躯体，慢半拍回抱住铃。

  “我们快些回去休息好不好？”他提议。

  埋在怀中毛茸茸的黄色脑袋左右摆动，传来闷闷的声音：“稍微走慢点回去，就当散散心。”

  “好。”

——

  回去的路再漫长，终究有着尽头。

  铃因为忘记了觉得很重要的事情而失落，两人的问答游戏也就此中断。但失落归失落，铃强调她没问的第三个问题放在以后，连必须诚实地回答她一个问题。

  连很是为自己的姐姐即使在伤心时刻和记忆混乱中途也不忘坑自己的精神感到头疼。

  好在铃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或者说因为认知混乱，刚才的难受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在看得到家的那条路上，她忽然停下脚步，偏头看着连。

  “怎么了？”

  “告别的亲亲啊。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连牙疼道：“我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告别什么告别。”

  铃歪头，密切关注着她的情况的连注意到她有一瞬空白，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那我也要。”

  “想都别想。”

  “真的不可以吗？”

  连“嗯”了一声。

  “……不可以啊。”

  铃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很快露出笑容，任谁都看得出的勉强，“没关系啦，我知道现在在外面，你肯定是害羞了，那就……唔？”

  霎时间，连仿佛变成了之前在铃伤心时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那个自己。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因为她的泪水而止。

  现在自己明明有能力做些什么让她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还要像那时一样束手无策吗？

  大概是她强颜欢笑的表情实在太过刺眼，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将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目前把他当做恋人的，他的亲姐姐的唇上。

  铃惊喜地瞪大眼睛，看起来傻傻的。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开心地说：

  “谢谢你，连。”

  很多方面来说，都要谢谢。

  连别扭地转头，还沉浸在震惊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心情中，过了一会才回答：

  “没什么，那就快回去吧。”

  “嗯！”铃点点头，自然地牵住连的手。